"飞语初腾触细文":流言刚起就触犯了细小的条文,
"廷中交构更纷纭":朝廷里互相构陷更加纷乱。
"纲条既甚秋荼密":法律条文已经像秋天的荼草一样密集,
"枉直何由束矢分":冤枉正直又怎能凭束矢来分清。
"御史皆称素长者":御史们都说他是素来的长者,
# 长者:自注:初御史见讯干求之实,云知公素长者,同列有属,料不能免。予曰无之,不能自诬。
"府徒半识故将军":狱卒中有一半还认得他这位旧将军。
# 故将军:自注:院吏洎府史有府中旧辈,多致恭。
"却怜比户吴兴守":最可怜的是被关在吴兴的苏轼,
"诟辱通宵不忍闻":整夜的辱骂声让人不忍听闻。
# 诟辱通宵不忍:自注:时苏子瞻自湖守追赴台劾,尝为歌诗,有“非所宜言,颇闻镌诘”之语。
1. 分段赏析
“飞语初腾触细文,廷中交构更纷纭”两句描绘了案件发生时的场景。“飞语初腾”点明了毫无根据的流言蜚语突然出现,“触细文”则说明这些流言引发了对细微条文的追究;“廷中交构更纷纭”生动展现出朝堂之上众人相互构陷,纷争不断,混乱不堪的局面。短短两句,将当时暗流涌动、人心惶惶的紧张氛围刻画得淋漓尽致,为后文叙述自己的遭遇埋下伏笔。“纲条既甚秋荼密,枉直何由束矢分”两句运用比喻,将当时的法律条文比作秋天繁茂的荼草,极言其繁多细密。在如此严苛细密的法律体系下,作者发出“枉直何由束矢分”的感慨,意思是是非曲直难以分辨,自己即便遭受冤屈,也难以通过正常途径得到公正的裁决。这两句不仅反映出当时法律体系的严苛与不合理,也深刻地表达了作者深陷困境、申诉无门的无奈与愤懑。“御史皆称素长者,府徒半识故将军”两句从侧面展现人物关系与作者处境。“御史皆称素长者”,表面上是说御史们平日里都被称作德高望重之人,然而在这场纷争中,他们却参与构陷,暗含讽刺之意;“府徒半识故将军”,写官府中的差役有一半认识作者这位“故将军”,通过府徒对自己的熟悉,暗示自己平日里为官为人的情况,也与当前被构陷的遭遇形成对比,凸显出世事无常。“却怜比户吴兴守,诟辱通宵不忍闻”两句直抒胸臆,“却怜”一词饱含深情,直接点明对“吴兴守”的怜悯之情。结合背景可知,这里的“吴兴守”指苏轼,苏轼与作者同遭困境,被通宵辱骂,作者听闻后于心不忍。此句不仅表达出对苏轼遭遇的同情,也从侧面烘托出当时政治环境的黑暗残酷,以及自己内心的悲愤与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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