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山之巅百尺松":在黄山的顶峰上,有那高达百尺的松树,
"虬枝偃盖连群峰":它弯曲盘绕的树枝像车盖一样伸展着,与周围众多的山峰相连。
"山神守护魑魅避":这些松树有山神在守护着,那些鬼怪都不敢靠近,
"道人剪伐天为容":有道之人来砍伐它的时候,连上天似乎都为此有所动容。
# 天:永乐本作失。
"扪崖踸踔篝火远":人们手摸着山崖,脚步不稳地艰难前行,
"绝壁晻霭凝浓":远处的篝火显得十分遥远,陡峭的绝壁上云雾浓重地凝聚着。
"玄霜霏霏玉杵下":在玉杵的研磨下,像玄霜一样的墨粉纷纷飘落,
"捕麋煮角当严冬":在寒冷的严冬时节,人们捕捉麋鹿并煮其角。
"阴房风日不可到":把制成的墨放在阴暗的房间里,那里风和阳光都照射不到,
"律琯吹尽灰无踪":等到律管里的葭灰都吹尽了,墨也就完全干燥定型了。
"小书细字著名姓":在墨上用细小的字体书写上名字,
"黄金照耀图双龙":上面还装饰着闪耀的黄金,绘制着两条龙的图案。
"守臣再拜选进日":地方守臣恭敬地将墨选出来进献给朝廷的那天,
"九关有诏开重重":一道道宫门在皇帝诏书的允许下依次打开。
"老儒偶得实天幸":一位年老的儒士偶然得到了这块墨,实在是天大的幸运,
"千金更买无由逢":就算出千金也再也没有机会能买到这样的墨了。
"上人澹泊何所好":法一你这位僧人淡泊名利,喜好什么呢,
"工书草隶如飞蓬":原来你擅长书写草书和隶书,笔势灵动,犹如飞蓬。
"苦来求我惜不得":你苦苦地来向我求这块墨,我本来舍不得,
"一酬十载相过从":但是想到我们十年来的交往情谊,还是决定把墨赠给你。
"君不见玉堂词人紫垣客":你难道没看到那些在玉堂的词人和在朝廷任职的官员们,
"拜赐舞蹈黄罗封":他们得到皇帝赏赐的墨时,行着大礼,那块墨用黄色的罗绸包裹着。
"长安纸价犹未贵":长安的纸价还没有变得昂贵,
"江南江北山皆童":但是江南江北的山上因为砍伐松树制墨,树木都被砍光了,变得光秃秃的。
1. 分段赏析
第一部分:“黄山之巅百尺松,虬枝偃盖连群峰”,开篇展现黄山之巅高大松树,其虬枝伸展如盖,与群峰相连,凸显松树的雄伟壮观,营造出一种宏大的气势,也为后文制墨之材的不凡做了铺垫。“山神守护魑魅避,道人剪伐天为容”,通过“山神守护”“魑魅避”等表述,为松树增添神秘色彩,同时“天为容”则暗示了砍伐此松制墨是一件不同寻常之事,连上天都为之动容。“扪崖踸踔篝火远,绝壁晻霭凝烟浓”,生动描绘了人们在悬崖峭壁间艰难攀爬,去获取制墨用的松树,远处的篝火微弱,绝壁上云雾缭绕,渲染出一种艰苦、危险且神秘的氛围,体现了制墨原料获取的不易。第二部分“玄霜霏霏玉杵下,捕麋煮角当严冬”,细致刻画了制墨场景,在严冬时节,人们用玉杵研磨,如玄霜般的墨粉飘落,同时捕麋煮角,以获取制墨所需的材料,展现出制墨工艺的复杂和讲究。“阴房风日不可到,律琯吹尽灰无踪”,说明墨制成后被放置在特殊的环境中干燥定型,不受外界影响,精心保存。“小书细字著名姓,黄金照耀图双龙”,墨上有精细的题名和华丽的装饰,彰显其珍贵。“守臣再拜选进日,九关有诏开重重”,此墨被守臣选中进献宫廷,受到朝廷的高度重视,进一步强调了它的非凡价值。“老儒偶得实天幸,千金更买无由逢”,突出老儒得到此墨是极大的幸运,即便出千金也难以买到,从侧面烘托出墨的珍稀。第三部分:“上人澹泊何所好,工书草隶如飞蓬”,将视角转向僧人法一,介绍他性情淡泊,喜好工于草隶,为下文他向诗人求墨做了铺垫。:“苦来求我惜不得,一酬十载相过从”,法一苦苦求墨,诗人因墨的珍贵起初不舍,但念及与法一十年的交往情谊,最终决定相赠,体现了两人之间深厚的友情。“君不见玉堂词人紫垣客,拜赐舞蹈黄罗封”,描绘玉堂词人等受赐墨的荣耀,再次衬托墨的珍贵。“长安纸价犹未贵,江南江北山皆童”,以长安纸价未贵与制墨导致江南江北山上松树被砍伐殆尽形成鲜明对比,表达了诗人对制墨消耗大量资源的感慨,蕴含了一定的环保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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