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哉孔圣之言":孔子圣人的言论多么伟大啊,
"哀乐相生不可见":悲哀与快乐相互生发,却无法看见,
"倾耳听之不可闻":侧着耳朵去听它,却无法听见。
"不见乃真见":看不见才是真正的看见,
"不闻乃真闻":听不见才是真正的听见。
"子夏虽曰敢不承":子夏虽然说怎敢不接受(孔子的教导),
"实莫之承终于昏":实际上却没有真正接受,最终陷入昏聩,
"误认有子为师道":错误地把有子认作是师法的正道。
"曾子觉虽小":曾子的觉悟虽然不高,
"而悟孔圣之皜皜":但能领悟孔子圣人的光明之道。
"濯之暴之觉之亏":经过洗涤、暴晒,觉悟仍有欠缺,
"即濯即暴无不妙":而这种即时洗涤、即时暴晒的修行,没有一处不精妙。
"子思孟子亦近之":子思和孟子也接近孔子的思想,
"惜乎小觉而大非":可惜的是小处有觉悟但大的方面却不正确,
"其言多害道":他们的言论大多有害于正道。
"二子名声满天下":子思和孟子两人名声传遍天下,
"指其非者何其少":指出他们错误的人多么少啊,
"滋惑后学何时了":不断地迷惑后来的学者,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安得朝家专主孔圣言":怎样才能使朝廷专门以孔子圣人的言论为主导,
"尽削异说明大道":全部消除异端学说,阐明大道。
"比一二十年觉者寝寝多":近一二十年,觉悟的人渐渐多起来,
"几二百人其天乎":将近两百人,这难道不是天意吗。
"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春夏秋冬的风雨霜露,没有一处不是教化,
"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风雷流动形成,万物生长,没有一处不是教化。
"君子不必相与言":君子不一定要相互交谈,
"虽在畎亩之中":即使身处田野之中,
"默然即圣无他巧":默默体悟就能契合圣人之道,没有其他的技巧。
"大哉孔圣之至言":孔子圣人的至理名言多么伟大啊,
"罔极之德何以报":孔子无边的恩德用什么来报答呢。
南宋理学家
杨简(1141~1225?),南宋理学家。字敬仲,因筑室德润湖上,号慈湖,世称慈湖先生,慈溪(今浙江宁波西)人。乾道进士,曾任国子博士、温州知府等职,官至宝谟阁学士。杨简是陆九渊的弟子,是心学代表人物之一。他认为“天地我之天地,变化我之变化,非他物也”,并把宇宙变化的总过程看作心的变化过程。他提出“毋意”“无念”的修养方法,反对人的一切意念活动,主张使心保持原来的无尘无垢的“明镜”状态。著有《慈湖先生遗书》《慈湖诗传》《杨氏易传》等。
1. 分段赏析
“大哉孔圣之言,哀乐相生不可见,倾耳听之不可闻。不见乃真见,不闻乃真闻”诗人开篇以“大哉孔圣之言”发出对孔子言论的由衷赞叹,奠定了全诗尊崇孔子思想的基调。紧接着指出孔子言论中所蕴含的哀乐相生的道理,它并非以直观的形式呈现,既“不可见”,又“不可闻”,超越了人们常规的感知范畴。而“不见乃真见,不闻乃真闻”则进一步阐述,真正对这一高深道理的领悟,不能依赖于表面的感官认知,需以一种更为深邃、内在的方式去体悟,引发读者对孔子思想高深境界的思考。“子夏虽曰敢不承,实莫之承终于昏,误认有子为师道。曾子觉虽小,而悟孔圣之皜皜。濯之暴之觉之亏,即濯即暴无不妙。子思孟子亦近之,惜乎小觉而大非,其言多害道”开始评价儒家后学人物。指出子夏虽表面接受孔子思想,但实际并未领悟,最终陷入昏聩,还错误地以有子为师道。相比之下,曾子虽领悟程度有限,但能体悟孔子思想的光明之处。而对于子思和孟子,作者认为他们虽接近孔子思想,但“小觉而大非”,其言论多有害于道,展现出作者对不同人物理解孔子思想情况的深入分析。“二子名声满天下,指其非者何其少,滋惑后学何时了。安得朝家专主孔圣言,尽削异说明大道。比一二十年觉者寝寝多,几二百人其天乎”诗人感慨子思和孟子名声远扬,传遍天下,然而“指其非者何其少”,指出能察觉并指出他们言论错误的人寥寥无几,由此担忧这种情况会持续“滋惑后学”,误导后来的学者,不知何时才能终止。于是发出“安得朝家专主孔圣言,尽削异说明大道”的呼吁,希望朝廷能够以孔子的言论作为主导思想,消除各种异端学说,阐明真正的儒家大道。最后欣慰地提到“比一二十年觉者寝寝多,几二百人其天乎”,近一二十年,领悟正统儒家思想的人逐渐增多,诗人不禁感叹这或许是天意,表达了对儒家正统思想传播的期待与感慨。“春秋冬夏风雨霜露无非教,风霆流形庶物露生无非教。君子不必相与言,虽在畎亩之中,默然即圣无他巧。大哉孔圣之至言,罔极之德何以报”借自然现象阐述儒家教化无处不在,认为君子即便身处乡野,默默体悟也能契合圣人之道。最后再次强调孔子言论伟大,表达对孔子无边恩德难以回报之情,深化对孔子思想的尊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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