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舟争快楚江滨":龙舟在楚江的江畔飞速竞赛,
"吊屈谁知特怆神":众人悼念屈原,可谁明白我内心格外悲伤。
"家酿寄君须酩酊":把家中自酿的酒寄给你一醉方休,
"古今嫌见独醒人":古往今来,人们都厌恶、回避那些清醒的人。
宋代诗人
余靖(1000—1064)韶州曲江人,初名希古,字安道。仁宗天圣二年进士。累迁集贤校理,以谏罢范仲淹事被贬监筠州酒税。庆历中为右正言,支持新政。使契丹,还任知制诰、史馆修撰。再使契丹,以习契丹语被责,复遭茹孝标中伤,遂弃官返乡。皇祐四年起知桂州,经制广南东西路贼盗。寻又助狄青平定侬智高,留广西处置善后事宜。加集贤院学士,徙潭、青州。嘉祐间交阯进扰,任广西体量安抚使。后以尚书左丞知广州。有《武溪集》。
1. 主题及内容介绍
这是一首七言绝句,也是是一首怀古诗。借龙舟竞渡于楚江滨的端午场景起笔,用“吊屈”典故,写众人争快中自己对屈原的怆然追思,又以家酿寄友劝其酩酊,暗含对“独醒人”(屈原及清醒者)遭嫌的感慨,抒发对屈原的缅怀与对现实境遇的喟叹,体现宋代端午纪念屈原习俗及诗人政治情怀与文学表达。
2. 写作手法
用典:“古今嫌见独醒人”一句,化用了屈原《渔父》中“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名句。原典里,屈原以“独醒”自明孤高之志,却也藏着清醒者遭放逐的悲辛。余靖则跳出个人视角,将“独醒人”拓写成跨越古今的文化群像。“古今嫌见”四字,道尽“独醒”者的共通困境:无论是战国的屈原,还是身处北宋的诗人自己,那些坚守正道的清醒者,只因不肯与世俗同流,总难免被误解、被疏远。诗人借这典故,把对屈原个人的追怀,升华为对整个“独醒”群体命运的审视——既照见自身身为“谏官”的坚守与孤处,又以历史为鉴,追问世间对“清醒”的容受之力,让原本单一的追思,渐渐漫延成对现实与人性的沉深反思。
3. 分段赏析
“龙舟争快楚江滨”以端午典型活动起笔,“龙舟争快”勾勒楚江岸边,众人赛龙舟、竞速争先的热闹场景,既点明端午时节,又借“楚江滨”关联屈原投江的历史背景,为后文“吊屈”埋下时空伏笔,让热闹与肃穆形成潜在对照。“吊屈谁知特怆神”直抒吊唁屈原的怆然之情。“吊屈”点明主题,“谁知”强调世人沉醉竞渡热闹,鲜有人如诗人般,因追念屈原而内心怆然,以众人的“不知”衬诗人的“独醒”,凸显对屈原的共情与对现实的隐忧。“家酿寄君须酩酊”笔锋一转写寄酒之举。“家酿寄君”是对友人的牵挂,“须酩酊”劝友人沉醉,表面是共享端午饮酒之乐,实则暗含对现实的逃避——借酩酊暂忘世间纷扰,与下句“独醒人”形成呼应,为末句抒情蓄势。“古今嫌见独醒人”以议论收束,升华主旨。“独醒人”明指屈原(及清醒洞察现实者),“古今嫌见”道尽古往今来,清醒者因直言、不合时宜,遭世人嫌恶的普遍境遇。将个人对屈原的追思,拓展为对“独醒者”命运的喟叹,传递出对现实的不满与对同道(友人、屈原)的共情。
4. 作品点评
这首诗生动展现了北宋端午时节龙舟竞渡、追思屈原的民俗风情,它与欧阳修、苏轼等同时代诗人的端午题材诗作相互呼应,共同塑造了宋代端午诗词的文化底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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